“……”伯斯。
“……”基尔。
“同样的手段不能重复三次，拉塞尔达那些家族还打算对撒谢尔用同样的手段？”洛江又问道，他有些羞愧，刚才连基本情况都不算清楚就贸然发言了，范队长明明要的是他们的“想法”而不是“方案”，不过现在弥补还来得及。
“我觉得很有可能……”灰狼基尔说。
“不要太高看他们。所有的问题都在于实力，那三支狼族消亡的根本原因不过是实力不足。”伯斯说。
塔克拉笑了，“什么才是实力？人多，还是武器多？”
“战略，战术，后勤，还有训练和士气吧？”洛江说。
“要说武器，至少在进攻方面，我们有很大的优势。”一名中队长说。
“撒谢尔的平均水准算十的话，那些强兽军能算多少？”塔克拉问，“既然有个从那边投奔过来的，从他脑子里能挖出来多少有用的消息，能不能来一次推演？”
伯斯说：“我们会很快把他送过来。至于进一步讯问——”他停顿了一下。
“你们出两个人，我们出三个，然后合成一个小组？”之前那名中队长用建议的语气问道。
伯斯和基尔对看了一眼，“没有问题。”
“那我们这边……”有人问。
“交给他吧。”塔克拉说，用大拇指往旁边一比，“你们的意见呢？”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李云策，片刻之后，在一片“没意见”的声音中，李云策微微欠了欠身：“我没有问题。”
至于这个小组是只负责讯问的事，还是连接下去的发展也要负责，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讨论继续下去，转进到了具体战术层面，一名中队长开玩笑似的地说道：“要还是像上次那样，队伍拉出来摆两边，那就真的简单了，一通乱炮打过去再说，他们的人马越多，乱起来就越容易。乱了才好打。”
“哪有这么简单。”另一名中队长说，“那什么萨满的我们不懂，他们再搞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恶毒玩意怎么办？”
洛江说：“所以工事也是必要的，像上次那种巫毒天赋的萨满可不多，阴毒手段也不是那么容易连出来的，会随大队伍出战的萨满主修天赋跟法师差不多，我们也得主要提防他们打什么过来。”
基尔小声对伯斯说：“这种态度……”
伯斯过了一会才说道：“因为他们胜利了。”
只是一场胜利并不值得骄傲，但这些人类得到的不只是胜利，他们证明了远东术师的正确，最重要的是，他们发现了他们和对手有根本的不同。
与奥格部落的那一场还没开始之前，绝大多数人心中都有忐忑，如今回想起来，武器和战术上他们拥有的优势足以弥补人数的不足，即使对方的力量天赋者手段恶毒诡奇，仍于胜利无碍。“代差”……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个从术师那儿学来的名词意味着什么，哪怕眼前又面临一场大战，在众人眼中的兽人军队也不能让他们产生多么强烈的紧迫感了。
伯斯和基尔没有加入讨论，不仅仅是因为对他们使用的语言的不熟悉，因为参与时日不长，这两名撒谢尔的青年对人类的战斗体系融入还不够深，人类的信心属于人类，即使结盟，撒谢尔仍然是撒谢尔，他们有自己的思量。只是不可否认，就他们至今所见，这些人类完全不同于他们常识的战斗体系和武器的威能足以支持这种自信。
“好了你们。”塔克拉中止了已经歪到战俘处置上去的讨论，“对手还没过来呢，用嘴放炮就打赢了？”
有些忘形的人讪讪地停了下来。
李云策说：“术师说‘战略上要藐视，战术上要重视’，从拉塞尔达来的兽人目的是消灭我们的话，我们的目的呢？”
看了一眼范天澜，伯斯问：“术师是什么想法？”
“他的意见，”范天澜的目光从面前的笔记本上移开，淡淡地说，“是积极防御，稳固守成。”
“‘积极防御’？”这个词伯斯并不熟悉。
“我们还不打算出去，所以就要把他们干到不敢再来。你们说，”塔克拉说，“应该死多少人，他们才会知道教训？”
预备队的会议是在云深接到消息不久之后召集的，兽人帝都拉塞尔达意图对撒谢尔不利的消息还未在聚居地中传播，云看过范天澜交来的会议记录之后，抬头看向对面神色沉静的黑发青年，“看来大家都很镇定。”
不到两个小时的会议，已经讨论出了一个初步应对方案，至少在情报组织和备战预设上，以云深自己的水平来衡量，算是颇有章法了。单单看这些年轻人的态度和手段，很难让人相信直到两年前，他们还是连“战争”的具体概念都几乎没有的山民部族。
范天澜的眼神是不置可否，云深微笑，“你觉得他们的计划怎么样，天澜？”
“乏善可陈。”范天澜淡淡地说，将一本薄薄的册子推到他面前，“这是增补条目。”
云深打开来看了看，“不直接交给他们吗？”
“他们总会做到这一步。”范天澜说，“在此之前，从走路开始学吧。”
“我可是还站在门外呢。”云深笑道，“如果你觉得他们的计划没有太大的问题，那我就安排下去吧？至于这份参考——”
“这是给你用的。”范天澜说。
云深：“？”
片刻之后他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让我参照这个给他们意见？”
范天澜点点头。
“……这是作弊啊，天澜。”云深无奈笑道。
“不差这一两次。”范天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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