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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院 >> 襄秦繁露 >> 第05章 魂影觅伊踪(2)

第05章 魂影觅伊踪(2)

等消息的这几日,蒲珏一行除了知道房内有一锁紧的玄铁密道外,依然一无所获,坐如针毡。

蒲珏一连两日都吃不下饭,对于当日接纳慕容芷清跟随之事颇为后悔。又深深觉得连一弱女子也没能保护好,很是难过。

吕娄不知如何安慰,只道,“公主古灵精怪,想必也有法子逃脱出来,不会受了什么伤害。”

挨到了第三日,天机阁便已提前两日派了人过来,只带来十个字:“密教,长安城西十里,鹤庄。”见几位侍女来了便走,蒲珏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几位姑娘,请问这报酬怎么算?”

“哦,我们阁主说了,公子身份特殊,再说这消息于天机阁也不难寻,不能收钱。”说完便径直走了。

蒲珏挠挠头,盯着梁平,“我有交好过什么人么?”

“这个我也不知”,梁平摇了摇头。

“说不定略阳公交友众多,天机阁有所相交也不无可能”,吕娄笑道。

“那这鹤庄又是什么地方?”,蒲珏道。

“据说前朝有位拒不出仕的士人,在这里养了不少鹤,说是因为喜欢书法,要学了鹤引吭高歌的样子来写字。他还植了不少竹子,时常邀几位至交好友在这里纵歌喝酒,这鹤庄便是他的常居之地”,梁平道。

鹤庄坐落在一处山谷。此地虽离长安城不出十里,却杳无人迹,荒草丛生,一片荒凉。让人突然觉得,长安的一片繁华已恍若隔世。此时与当年鹤庄盛世之时,已相距五十余年,当年的亭台楼宇,曲水流觞,此时只剩下断壁残垣。只在这零碎未倒的亭台楼阁间,显出当年的文人情怀。

这时已近正午,太阳高悬,似乎要将人烤化一般。

梁平嘘声,“我们先到墙头探探。”说是墙头,实际上却是一些断垣。

鹤园占地颇广,东面是一大片湿地。昔日之鹤已然不在,而今只剩下一片小湖。湖边芦苇丛生,在风中摇曳。往内走,便是那片竹林了。现在正值夏季,竹林郁郁葱葱,比之外面的残垣断壁,反而显得生机盎然。

“这演傀儡戏的老人会在这里?”蒲珏一肚子疑惑。

只见一座重檐四角亭,上面隐隐约约题有四个字,仔细一看,这四个字是“竹林精舍”。旁边两联为“人追竹林会,酒献菊花秋”,两联倒是好解,大概便是在这竹林的一些文人,作酒隐士赏菊,但这四个题字,蒲珏却理解不了。

吕娄笑道,“这群人真是有点意思,居然把这里比作了伽兰陀竹园,比托佛教圣地,行的却是黄老隐士之事。”

梁平一脸无奈,“什么佛教黄老的?”

“据传当年释迦摩尼宣讲佛法,数百弟子随行。但居无定所,白日在树下宣道,晚上便住宿颓垣。当日有一长者伽兰陀,对佛法信仰颇深,便在竹园里造了一精舍,请佛陀居住。前代隐士之风盛行,好谈玄学,所求虚无。整座鹤庄无一处合佛法景象,倒是合了‘闲隐’二字。所以我说它外作佛教胜地,内里行的却是黄老道家之事。”吕娄笑道。

一路来空无一人,蒲珏对天机阁这个指向愈发不解。但梁平对天机阁信心颇深,坚持四下搜索。

空山之下,鸟鸣啾啾,整座鹤庄却杳无一人,愈发显得空寂。亭内是一石刻的棋盘,旁有一小细流,顺着亭子,直往竹林外的芦苇湖流去,倒是应了曲水流觞的意思。看来以前隐居这儿的这位士人,很有些情怀。

“公子你注意了没有,这亭子干干净净,显然这里有人来过”,梁平打量了一圈。

一片竹叶落下,整座鹤庄仍然是寂静无声。

终于沿着路途发现了一些银粉,蒲珏突然想起当日公主在栈道边石洞下绘制的那个符号,眼前一亮,一路跟随银粉,直到了鹤庄正房。

鹤庄的正房处在鹤庄北面,是一座悬山顶的平房,房门紧闭,但门闩之处,却是光洁锃亮。

梁平凝神细听,小声道,“公子,这地方有人,你先看一下房内,我在外头把守。”

蒲珏沾湿唾沫点开窗户纸往里边一探。不探还好,这一探倒是吓了一跳。只见这房里整整齐齐摆着各式各样的兽皮与骷髅,与整座鹤庄的气氛毫不相符。而房子的另一边,则供着一张大桌,桌上放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映着整个房间的影子。而旁边是各式各样的作法道具。蒲珏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直直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隐隐约约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往前而来。三人连忙轻点房梁,伏在房上。

“你说说主上也真是的,怎么就找了这么个落脚处,光弄干净就够麻烦了。”

“那其他地方也没这里隐蔽了吧。”

“大家也一路跟随,寻了有些时候了,这么大海捞针地找,能行?”

“嘘,近日里还真找到个长得相似的,就在酒窖里头,就等公子羽今日来验上一验。”说话的正是演傀儡戏的老人。

蒲珏心道,“这天机阁消息还真准,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这公子羽跟王肃羽什么关系,早知道就让舞阳掌门留下了”,抽出了流光剑,便准备出手。梁平按住蒲珏,“公子莫急,切莫打草惊蛇。”

底下二人说着便关了房门。

三人悄然从房上下来,寻酒窖方向而去。不等进入酒窖,只听得后面砸来一锥一锤,两个高高瘦瘦的老者从后头出来,追上三人。梁平反应最快,梅花钉出手,老者顺势闪了过去。两位老者一吹哨子,加上演傀儡戏的老人,守洞的两人,一时间又出来四个人,总计六人将蒲珏三人团团围住。

演傀儡戏的老人此时已然换了装束,褪了洗得发白的衣裳,一身玄裳,头顶围了一块赤色的角巾,手持一竿软鞭,正是密教的教徒装扮。

蒲珏退了几步,将脊背靠在身后的一座亭子的柱子上,以免腹背受敌。而吕娄则一手执扇一手拿笔,笔滴溜溜直转,狂风骤雨般在几人身上寻空隙狠点急戳,暂时扰乱对方视线。

而对面六人却也毫不示弱,两位高瘦老者锥锤配合无间,招招往三人要害招呼。顷刻间便已经拆了十几招。钢锤上下连打,小锥前后刺来,而那鞭子就像游龙一般,一鞭一鞭直往三人抽来。另外三人使的是刀法,功力虽弱,却配合无间。两位老者功力最强,蒲珏因了身上软猬甲之故倒是不怕这种近身肉搏,梁平功力较高,尚能于两人来袭之际将招数一一化解开去,吕娄却有点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三人只能换了个方式,以梁平主攻,吕娄以刺穴协攻,蒲珏则分身出去作引,对付最弱的三位持刀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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