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郑灵一个人，在这里一工作，就是一整天，也没有人和她说话，苏绮走了，李至清也走了，是她亲手把他们送走的。
“咚咚——”
“进来。”
“灵姐，吃点东西吧。马上就到最后一批疏散了，我们是不是该动身准备了。”下属带着一些仅剩的粮食进来，其余的都让基地队伍全数带出基地了。
“嗯。”郑灵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基地，如今……
“苏绮和苏至清走到哪儿了？”她问。
“他们在距离基地两人路程的地方，大部队已经撤到距离基地一天脚程的地方，已经进入安全范围。”回答完，下属才嗫嚅道，“灵姐，你真的……不打算告诉苏绮姐他们吗？”
郑灵岿然不动，目光悠远：“告诉，告诉什么？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赶回来的，我不能冒这个险。”
如果总有人要牺牲，那么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了。
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也好，单纯是自私地解脱出这个末世也罢，她都已经做下了决定，虽然，她还没有活够，还没有看到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回到她记忆之初的美好，还没有见到她的家人，她的朋友——
她不能死。
可这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任何人的生命，在这样的世界里，都是脆弱而渺小的。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直到郑灵开口说：“走吧。”
这次她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老天爷愿不愿意。
遗憾地是，危机比她预计的提早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发生，为了掩护最后一批队伍的撤退，郑灵还是选择牺牲了自己。
虽然……
“抱歉。”
苏绮，至清。
大雪很快就将血迹掩盖地严严实实。
从基地撤出的所有人员在十二个小时后与苏绮和李至清汇合。
唯独少了一个人，郑灵。
知晓真相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没错，他们和郑灵一起，彻底瞒过了苏绮和李至清，为地就是保全基地的实力，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她死了，还有苏绮和李至清。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李至清几近困兽一般。
被逼问的那人也红着眼睛：“我们……也想说的，可是，灵姐不让，说，她不能让你们也冒这个险。如果她预计错误，那就她一个人承担。让你们，好好地活下去，她已经，等不到了……”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深刻感受到了，什么是无能为力。
放映厅里，有几声低低的啜泣声隐约传出。
大雪停了，天空呈现出末世难得一见的清洌湛蓝。
李至清抱回了郑灵的尸体，徒增感伤罢了。
“你真是自私……”
他喃喃着，似乎，她还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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